刘光季道:“正要请大人示下。”
陆羽缓缓伸出两根手指:“两件事,魔教圣女妖言惑众,开香堂,收香火,你身为古宣知府,但却不管不问,不合适吧?”
刘光季皱着眉,并未插话,静静听着。
陆羽继续道:“昨晚点苍府邸群魔乱舞,铁怀古打着刘大人的名号从中作梗,也不合适吧?”
听完,刘光季稍作沉忖,客气道:
“陆大人言重了,本官掌管古宣城,自然要面面俱到,同人交好,更何况铁拐古来之前并未说要去找陆大人的晦气,我也是被这贼人蒙骗了。”
“至于这魔教妖女,哎——”
刘光季叹口气道:“我最近是为别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,上面又催得紧,实在无暇顾及。”
几句话便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。
尤其是“上面催得紧”这句话,音调不自觉抬高,就差把“我上头有人”五个字刻在脸上了。
“刘大人这话说得不老实,既然如此,咱们就换个地儿再聊。”
陆羽伸手抓向刘光季的肩膀。
刘光季一怔,脸色渐阴道:“陆羽,你想干什么,本官好歹也是陛下钦点的古宣知府,你难道还敢对本官动私刑不成?”
“恭喜你,猜对了。”
陆羽玩味一笑,如同拎小鸡般将刘光季拎起,向屋外走去。
府衙内,路过的府兵皆是驻足原地,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被抓着头发拖地滑行,顿时倒吸口凉气。
“陆羽,你不要欺人太甚!”
刘光季只觉得头皮都快被扯了下来,大喊大叫道,“来人,来人啊!”
哗啦啦!
数十府兵涌向前,将去路拦住。
陆羽扫视前方,微微笑道:“刘大人是想和锦衣卫动手?”
刘光季呲牙咧嘴道:“姓陆的,你是镇抚使没错,但本官也是朝廷钦点的命官,他日金銮殿对峙,你有你的理由,本官也有本官的说辞,识相点就赶紧把本官松开,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了!”
毕竟,刘光季和陆羽官职上平等,这般将从四品知府拖地滑行,已是触犯了大夏律法,如果真撕破脸皮,他也是占理的一方。
“哦?”
陆羽沉吟一声,弯下腰拍了拍刘光季的脸皮,“刘大人想怎么个不客气法?”
刘光季恶狠狠道:“古宣府兵听命,锦衣卫陆羽目无法纪,无故殴打朝廷命官,即刻擒拿!”
众府兵面面相觑,似是有所迟疑。
刘光季抬高音调道:“都愣着干什么,有任何差错皆有知府顶着,给我狠狠地打!”
“是!”
几名亲信率先出手。
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,后方观望的府兵也都齐刷刷上阵。
先有五人冲至前方,手中明晃晃的大刀纵身劈落。
又有七人从左右包抄,魁梧的身躯掠至半空,拳脚相向。
陆羽脸色古井无波,待到府兵欺至身前,才闪电般地出手,“砰砰砰”飞起三脚。
踹在五人胸膛,突如其来的爆发力顿时将拿刀捕快全部踹飞。
看着身高八尺的大汉像是纸片般的在空中飞舞,刘光季人都麻了,不自觉猛咽口吐沫。
马上又看见陆羽一双铁掌搭在自己双腿,惊道:“你,你想干什么?”
陆羽戏谑道:“借你脑袋一用。”
“???”
还没等刘光季想清这句话的意思,整个人顿时被抡至半空。
脑袋撞向空中飞扑的八人。
只听得“劈里啪啦”一通闷响,刘光季顿感撕裂般的疼痛在脑骨涌起,差点昏厥过去。
再看这八名捕快,已被撞飞数米,砸向后方涌来的其它府兵。
一时间,只如风吹麦浪般,压倒大片。
“哎哟!”
“疼死我了!”
各种惨叫此起彼伏,听得人心惊肉跳。
陆羽掸去衣服上的灰尘,说道:“我只说一次,谁动,谁死。”
云淡风轻的语气在古宣衙门响起,飘进众人耳中时,似已变成狂暴惊雷,瞬间被震慑得大气都不敢出。
毕竟,他们本来就是碍于刘光季的命令,才不得已动手。
想这陆羽官居锦衣卫镇抚使,又一夜之间血洗了点苍和铁掌两大帮派,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府兵能碰瓷的起。
想到这,稍远一些的衙门府兵赶紧找掩体躲避,离得近的则是抽刀回鞘,立地板正。
至于刚才还叫嚣不断的刘光季,早已是鼻青脸肿,像条野狗般趴在地面,似是连出气都变得困难。
陆羽目光扫视,满意地点点头,旋即又拎起刘光季衣领,转身冲着旁边的衙役问道:“你们衙门临时审犯人的地方在哪?”
那衙役同样脸色蜡白,似已被陆羽的狠辣手段吓傻,丝毫不敢有所忤逆,赶忙指了个地方。
“多谢。”
陆羽微微一笑,大摇大摆地向前方走去。
被问话的衙役受宠若惊:你别说,还挺有礼貌!
此时,宋凝霜等才姗姗来迟。
看见衙门内满地狼藉,当真是触目惊心,急忙问道:“陆羽人呢?”
衙役指了指不远处的屋舍:“正在刑房内审刘大人。”
宋凝霜说罢就要寻过去,却被铁战拉住:“小霜,人是陆羽打的,和咱们大理寺无关,这事你别管。”
“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,动点私刑倒不要紧,人绝对不能死在衙门。”
宋凝霜郑重道。
这刘光季再不济也是朝廷册封的四品大员,她还真担心陆羽一个不吱声,将人给嘎了。
要是真到了那种地步,她至少也得拦着点。
窄小的房间内,刘光季被扔在老虎凳上。
面前的男人风度翩翩,嘴角带着丝笑意。
但这笑容,却比地狱厉鬼还要恐怖万分。
“吱呀”一声,门被推开,宋凝霜看见刘光季满口污血的惨状,正要说些什么。
陆羽先声夺人道:“你要能好好呆着就别说话,不然趁早哪凉快往哪呆着。”
一句话,顿时将宋凝霜噎住,只好先退至一旁,静静观望。
陆羽旋即恢复人畜无害的笑容:“刘大人考虑好了么,说还是不说。”
刘光季咬着牙道:“本官问心无愧,没甚么好说的!”
陆羽幽幽道:“嘴还挺硬,就是不知道和这块通红的烙铁比,谁更硬了。”
说着,他将赤红状的烙铁向下一压。
一股热浪迅速在血肉展开,发出“滋滋”的响声。
……